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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8章 战前准备
    六月初八,寻兰为霍去病生下一个儿子。霍去病欣喜不已,将其取名为霍嬗。
    一连一个多月,霍去病都陪在寻兰身边精心照料。与此同时,他另外购买了一座宅院,修葺一新后,于七月初搬进了这座冠军侯府,开启了全新的生活。
    七月中旬,伊稚斜派出数万骑兵入侵右北平和定襄地区,所过之处烧杀抢掠,屠杀吏民超过千人,损失财产无数。
    八月初一,大朝之上,汉武帝脸色冷峻道:“近些年来,汉朝屡次出兵,先后斩杀匈奴人将近十万,还占领了朔方、河西等地,可谓战果累累。然而,十几天前,匈奴人再度悍然入侵,杀我吏民上千人,夺取财物无数。这说明什么?说明匈奴人并没有伤筋动骨,依然贼心不死!为了永绝后患,朕决定,明年春,再度出击!”
    群臣齐声道:“陛下万岁!汉军威武!”
    汉武帝很满意大臣们的同仇敌忾,继续道:“这一次,规模将是空前的。所以,必须提前做好规划,以半年的时间解决内政和财赋。今日,诸位都说一说朝廷眼下亟待解决的问题吧?”
    丞相李蔡率先站出来道:“敢问陛下,明年出兵的规模到底有多大呢?”
    “这个问题问得好啊,朕不怕匈奴人提前获悉情报,今天就大方的告诉你们。朕准备出动十万骑兵和二十万步兵,彻底扫荡单于庭!”
    此言一出,群臣骚然。过了一会儿,李蔡小心翼翼道:“启禀陛下,如此大的出兵规模,朝廷眼下的财力难以支撑,还请陛下三思。”
    汉武帝略有不悦道:“你说的困难,朕岂能不知?但今日将你们召集在一起,就是为了解决问题的,而不是来诉苦的!类似的话就不要再说了。”
    御史大夫张汤站出来道:“臣有一个建议,可以增加朝廷马匹的数量。”
    汉武帝高兴道:“讨伐匈奴,最急需的就是马匹,有何建议,速速道来。”
    “自从朝廷设置武功爵以来,很多老百姓出钱购买爵位,以此逃避服役,致使朝廷能够征用的人越来越少。臣以为,可以任命爵位千夫至五大夫的人为基层官吏,然后将朝廷的部分劳役交给基层,让这些人去做。如果他们不想当,就必须向朝廷缴纳马匹赎官。”张汤有条不紊道。
    汉武帝大喜,连声道:“好,这个主意好!那些出钱购买武功爵的,要么为朝廷办事,要么为朝廷献马,减轻了朝廷很大的负担。张汤,这件事具体就交给你吧。”
    “是,陛下,臣必尽心竭力办好此事。”张汤面有得色的看了李蔡一眼。
    不得不说,这是一个狠招。能够出钱购买武功爵的,家底一般比较殷实。如果让他们摇身一变成为朝廷的官吏,刚开始他们一定会很乐意的,甚至抢着当。
    但是,一旦他们成了朝廷的官吏,朝廷肯定不会让他们闲着,将本来是百姓的差役转移到他们身上。如果他们觉得吃亏了,想要辞职不干,就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。
    所以,无论你是继续当差,还是以马赎官,朝廷都不亏。
    此事成为定议后,朝廷上再次鸦雀无声,实在想不出如张汤这般奸诈的办法。汉武帝冷冷道:“怎么?满朝文武,除了张汤,竟没人能替朕分担一二?”
    这时,卫青站出来道:“启禀陛下,臣有一个建议,可以在不额外征兵的情况下,增加出击匈奴的兵力。”
    “不额外征兵,还能增加兵力?大将军速速道来。”汉武帝有些急不可耐了。
    “自从朝廷收取朔方和河西后,原来的边郡陇西、北地和上郡受到的外敌入侵越来越少。臣以为,可以裁撤这三郡的屯戍部队,最少可以增加两万兵力用于出击匈奴。”
    朔方和河西成为汉朝的国土后,陇西、北地和上郡就不再是边境,再加上匈奴的气势被打压,很难再进入这三个郡,屯戍的部队自然就用不着这么多。而这三个郡,历来民风彪悍,健儿辈出,屯戍部队极为精良,裁撤之后用于出击匈奴可谓人尽其才。
    汉武帝再次大笑:“好,如此甚好。这件事就交给李息吧。”
    李息身为边境宿将,如今又以大行令的身份在河西筑城,对边境的屯戍情况最为熟悉,主持裁撤正合适。
    接连得到了两个绝佳方案,汉武帝高兴不已。最后,他对郑当时道:“郑当时,你身为大农令,难道就提不出什么好建议吗?”
    郑当时有些尴尬:“回陛下,臣一时确实拿不出立竿见影之法,却有一长远之策,愿和陛下,以及列位大臣共同商议。”
    自从和匈奴开战,九卿之中最辛苦的莫过于郑当时,征讨匈奴开支甚大,国库入不敷出,都靠他在勉力支撑。
    看着他一脸惶恐的样子,汉武帝笑了:“既如此,你就说说吧。”
    “自春夏以来,关东地区接连大水,百姓流离失所、孤苦无依。陛下爱民如子,派出使者将各地郡国府库的粮食拿出来赈济,又征集富户、商人和官员借粮给老百姓。尽管如此,还是不能解救。臣以为,可以将灾民迁徙到函谷关以西、朔方以南的新秦中地区,由官府供给农具、种子等生产资料,让他们扎根在新的土地上。如此一来,不仅可以充分利用土地,也能增加人口,有万世之利。”
    近些年来,关东地区人口大增,土地却越来越紧张,遇有灾情,流民遍地。相比之下,关西地区人口较少,朔方又是新开拓的疆土,土地资源丰富,如果能将灾民迁徙到关西,的确可以平衡人口和土地的矛盾。
    只不过,这种办法前期需要巨大的投入,成效却在若干年之后,不仅无法解决当下的困局,还可能增加朝廷的负担。
    汉武帝沉思片刻,叹息道:“大农令能够想到长远之计,是朝廷的一大幸事。既如此,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。短期的财赋增加,朕自己想想办法吧。”
    “臣无能,请陛下恕罪。”郑当时惶恐道。
    “你已经做得够好了,朕不怪你。”汉武帝淡淡道。
    计议既定,各项措施陆续展开。李息负责裁撤屯戍部队,郑当时在迁徙灾民,张汤则在大规模任用基层官吏。
    相比之下,张汤的办法最不得人心,一些购买了武功爵的人欣然上任后,发现这是个圈套,对张汤怨言四起,他在朝中的威望也因此一落千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