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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4章 和亲失败
    六月二十四,拿着叶京、田宣和王温舒等三人的证词,以及田宣和叶京签署的契约,杜周先向卫子夫汇报。
    卫子夫看完后,心有疑惑:“这个叶京一向忠厚老实,怎么敢做出这种事呢?”她对叶京印象不错,他在织染署工作多年,业务很熟练。
    “回皇后,臣只是负责调查,以事实说话,不敢隐瞒。”杜周躬身道。
    “唉,既然如此,你跟皇上汇报下吧,看看皇上如何处置。”卫子夫叹息道,为叶京感到惋惜。
    “敢问皇后,王大人说,为了供应皇上巡游的支出,他将织染署的布帛卖出,您知道这件事吗?”杜周小心翼翼问道。
    “也许是皇上让他这么做的吧。”卫子夫并不知道这件事,但她猜测,此事一定得到了汉武帝的默许。
    汉武帝虽然让卫子夫管辖少府,却经常不与她商量,直接动用少府的财物。对此,卫子夫已经习以为常。
    杜周听出了卫子夫的言外之意,没有多问,退出了椒房殿,向汉武帝汇报。
    看完杜周呈上的证词以及契约,汉武帝沉默良久,问道:“杜周,你相信哪个事实?”
    杜周一下子愣住了,忐忑道:“回陛下,臣一直以证据说话。”
    汉武帝盯着杜周,继续问道:“你愿意相信王温舒,还是叶京?”
    杜周突然有些紧张,硬着头皮道:“回陛下,臣觉得王大人的证人和证词都更为充足,叶京只有一面之词。”
    “好,那就结案吧。”汉武帝淡淡道。
    最终,叶京被以贪污公帑、欺君罔上的罪名诛杀。
    七月初二,汉武帝在宣室召见了王温舒。行礼毕,王温舒跪地谢罪道:“启禀陛下,臣驭下不严,有失朝廷体面,请陛下治罪。”
    “从今天起,你不要做少府了。”略顿了顿,汉武帝继续道:“右内史界内的豪强大侠又开始冒头了,你去接替李信成吧。”
    义纵死后,右内史接连换了三个人,分别是王晁、苏纵和李信成,对长安的控制力一个不如一个,汉武帝早有不满。也许,只有王温舒这样的狠人才能镇得住。
    王温舒虽不甘失去少府这个肥差,但也没有太失落,躬身道:“谢陛下,臣一定严加整肃。”
    “你知道朕为什么不让你做少府吗?”忽然,汉武帝盯着王温舒道。
    “臣愚笨,不解陛下深意,还请陛下明示。”王温舒小心翼翼道。
    “你啊,管人可以,管财不行。”汉武帝淡淡道。
    “还是陛下了解臣。”王温舒颇有自得之意。
    “新官上任,朕送你一句话,人在,财才有用,人没了,什么都没了,不要把财看得太重。”汉武帝意味深长道。
    王温舒心中一惊,连忙道:“陛下忠告,臣铭记于心。”
    七月初十,经过一个月的长途跋涉,路充国抵达了匈奴单于庭。
    觐见时,副使向乌维引荐道:“大单于,这是汉朝尊贵的二千石官员,还是功臣之后。”
    “功臣之后?敢问你的祖上是哪位?”乌维有些好奇的问道。
    “家父乃是符离侯伏波将军路博德。”路充国一脸自豪道。
    “可是那位杀我匈奴健儿的路博德?”乌维脸色一沉。
    “正是家父。”
    “你就不怕本单于杀了你吗?”乌维恨恨道。
    “如果大单于执意泄私愤,家父不介意再来一次漠北。”路充国毫不畏惧。
    “好,好!有点胆色。”乌维强压怒火,冷冷道:“汉朝屡次派出使者说要和亲,为何要杀了国相?”
    “大单于息怒,汉朝并没有杀害国相,而是国相不慎患病。国相患病后,皇上还亲自派人送药,可惜人力无法回天,本官深感遗憾。此次出使,皇上赐予了价值数千金的丧葬费,还请单于和国相家人节哀顺变。”说到正事,路充国不卑不亢道。
    “反正人都死了,怎么死的还不是你们说了算。”乌维没好气道。
    “敢问大单于,您什么时候入朝呢?太子殿下已经在长安为大单于建好了官邸。”过了一会儿,路充国主动道。
    “此事以后再说吧,本单于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。”乌维懒懒道。
    “如果大单于不便前往,本官建议可以让太子代替大单于前往。”路充国料到乌维不会去,想将匈奴太子请过去。
    乌维冷冷道:“朵以在汉朝不明不白的死了,本单于还敢派太子去吗?咱们先谈谈当利公主下嫁的事吧。”
    路充国强压怒火,冷冷道:“当利公主身份何等尊贵,岂会远嫁匈奴!”
    乌维大怒:“汉朝名为和亲,实为诓骗,毫无诚意。路充国,你暂时就留在匈奴吧,等汉朝什么时候有诚意了,你再回去不迟!”说完,乌维拂袖而去。
    谈崩了之后,乌维既不肯接见路充国,也不让路充国回国,将他软禁在了匈奴。
    气愤于朵以在汉朝不明不白的死亡,乌维不仅扣留了路充国,还经常派人在汉朝边境骚扰,让汉朝边军防不胜防。
    从六月以来,汉朝多地发生大旱,刘据一面忙着赈济灾民,一面期盼着路充国的复命。
    然而,等了整整一个多月,没有等来路充国回来的消息,却等来了匈奴人的屡次骚扰。
    至此,刘据终于明白,自己主导的和亲彻底失败了,还被乌维耍了一回。
    七月二十四,刘据入宫向汉武帝谢罪,诚惶诚恐道:“儿臣无能,将匈奴之事办砸了,还请父皇责罚。”
    “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?”汉武帝并没有责备之意,而是探讨起了失败的缘由。
    “回父皇,都怪臣过于相信乌维,被他所诓骗。匈奴人果然都是无信无义之辈。”刘据恨恨道。
    “这是一个原因,但你不觉得王乌也有问题吗?为何王乌和杨信带回的信息如此不同?”
    刘据愣了一下,沉吟半晌道:“如今看来,儿臣确实被王乌误导了。”
    “将他杀了吧。”汉武帝淡淡道。
    刘据一惊,为王乌辩解道:“启禀父皇,王乌可能是被乌维所诓骗,并非有意隐瞒或编造谎言。”
    “不管他出于何种目的,造成的后果都是严重的,不杀之何以严肃朝纲?不杀之你以后将如何用人?”汉武帝正色道。
    刘据想了一下,郑重道:“父皇所言,让儿臣醍醐灌顶,儿臣这就去办。”
    看着刘据诚恳的眼神,汉武帝安慰道:“你还年轻,还有很长的路要走,希望你能从此事中吸取一些教训。”
    “谢父皇教诲,儿臣铭记于心。”刘据躬身道。
    七月二十七,王乌被以通敌叛国罪处决。
    面对匈奴的挑衅,汉武帝很想再次派出大军,但综合考虑之下,他最终还是放弃了。匈奴如今远遁漠北,加之国内需要赈济,讨伐成本太高,吃力不太好。
    八月初二,汉武帝任命中郎将郭昌为拔胡将军,和赵破奴一起驻扎在朔方以东,以防备匈奴的入境骚扰。
    果不其然,得知郭昌和赵破奴的到来,乌维彻底消停了,再也不敢轻举妄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