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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8章 王豹之死
    被罢免中尉职务后,王豹只沮丧了一小阵子,然后开始了悠闲的退休生活。这些年来,他积攒了一笔不多不少的财富,足够维持晚年。
    从年轻时起,王豹就喜欢打猎,每到秋冬季,他都会和有同好的友人或同僚一起到终南山下打猎,即使只打到几只野鸡也是高兴的。
    十月十八,是王豹今年的第三次打猎。和往年稍有不同,今年打猎再也没有人前呼后拥,只有府中的几个下人作陪。
    一番搜捕之后,王豹发现了一只獐子,这可是稀罕物,他见猎心喜,轻身下马,命其他人留下,独自前往捕猎。
    獐子个头不大,却极为灵活,一旦让它钻入灌木丛,人是跑不过的,必须趁其不意用弓箭射伤。下人们不敢惊扰,留在了原地。
    一盏茶的功夫,下人们没能等来王豹高兴的大笑,却等来了他的一声惨叫。怎么回事?大人摔倒了吗?几个下人立即循声而至。
    找了好久,他们才在一个草丛里发现了王豹。他躺在地上,仰面朝天,双目圆争,胸口插着一支箭,已经没了气息。
    王豹之死,在长安引起了轰动。他虽然已经不是朝廷官员,但毕竟曾担任少府和中尉,是朝廷重臣,必须给所有人一个交代。
    得到报告的刘据很恼火,将中尉王温舒召了过来,吩咐道:“一定要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,给王豹家人一个交代。”
    王豹不敢怠慢,立即前往案发现场勘察,听取王家下人的报告。
    了解了案情后,王温舒心中忍不住一阵长叹,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,遇上这么个事儿呢?
    荒山之中,根本找不到目击证人,凶手想要逃匿也是轻而易举。以他的经验,想要破这个案子难于登天。
    虽然明知道很难破获,但王温舒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查。他命令蓝田令走访附近的百姓,询问在那天有没有发现可疑人物出现。
    经过排查,蓝田令确实锁定了一些可疑人选,然后被关进了中尉署。
    与此同时,王温舒开始研究那支箭,希望能从箭上获知一些线索。
    然而,结果还是让王温舒失望了,那支箭似乎不是从市面上购买的,而是自己制造的。很明显,行刺者是个高手,案子陷入了僵局。
    十一月初四,乌孙使者回到了赤谷城,将汉武帝的亲笔信交到刘细君手里。
    看完那封信,刘细君欲哭无泪,难道这辈子再也没机会回到长安、回到曹宗身边吗?
    有了汉武帝的明确指示,猎骄靡不再顾忌刘细君的感受,紧锣密鼓的安排起军须靡和她的婚事。
    乌孙的婚俗很简单,由新郎亲自到新娘家中迎亲。对于刘细君来说,她没有家,只有一座汉朝样式的寝殿。
    成亲那天,军须靡兴高采烈的来到刘细君寝殿,用他强健有力的臂膀一把抱起刘细君,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放上马匹,带回了自己的帐篷。
    军须靡很年轻,只有二十余岁,身材魁梧,力大如牛,之前多次见过刘细君,也许是知道刘细君早晚要嫁给他,看向她的目光肆无忌惮。
    新婚之夜,军须靡喝得醉醺醺的走进帐篷,嘿嘿笑道:“第一眼看到你,我就喜欢上你了,汉朝女人果然别有风情。”
    刘细君低头不语,心中万念俱灰,军须靡不解道:“你为什么不高兴呢?我祖父已经老了,你嫁给我应该高兴才是。况且,你是早晚要嫁给我的。像你这么年轻的女人,只有同样年轻的我才配得上。”
    在军须靡眼里,刘细君嫁给祖父完全是浪费,乌孙的女人无不为嫁给年轻、强壮的男人而高兴,那意味着能得到最好的保护。
    刘细君始终一言不发,然后暗自垂泪。军须靡彻底失去了耐心,如饿虎扑食般扑向刘细君,无谓的挣扎了几下后,刘细君放弃了抵抗,只在心中默念:“别了,长安;别了,曹宗。”
    整整侦查了近一个月,王温舒始终没有获得任何有力的线索,刘据和王豹的家人却催得越来越紧。
    无奈之下,王温舒想到了一个办法。王豹打猎那天,附近肯定也有人打猎,只要揪出其中一个,酷刑之下没有不招的。
    打猎误伤是常有之事,谁能保证自己射出去的箭一定没有射到人呢?除了找一个替罪鬼,证人也必不可少。办法一样,酷刑诱供。
    就在王温舒忙于锁定“真凶”和“证人”时,王豹家中失窃了。一个小偷深夜里潜入王豹生前的书房,翻箱倒柜,一片狼藉。
    王豹之子王庭很气愤,一面收拾东西,看看到底损失了什么,一面骂骂咧咧:“真是岂有此理,居然偷到了我家头上!”
    让王庭感到奇怪的是,书房里藏的黄金一点都没少,反倒是书架上被翻了个遍,小偷到底在找什么?难道父亲有什么秘密?
    王庭被勾起了好奇心,也开始了全方面的搜查。父亲已死,有些东西该扔的就得扔,留着也没什么意义。
    整理完书架,王庭开始清点黄金,毕竟,这才是父亲留下的最重要的东西。然而,当他搬走那些黄金时,蓦然在底下发现了一卷布帛。
    这是什么?王庭好奇的打开,竟是一摞收据。看到落款时,他惊呆了,收款人处赫然写着“王温舒”三个大字。
    一瞬间,王庭手脚冰凉,这些收据是怎么来的?小偷是为了这个吗?难道说是王温舒暗杀了父亲?又是他派人来找这些收据?
    王庭心中一阵后怕,幸亏没有向王温舒报案,不然连他都要被灭口。
    惊恐之下,王庭赶到博望苑,向太子刘据汇报了此事。看着这一摞收据,以及王庭的描述,刘据脸色铁青,吩咐道:“你先回去,不要对任何人泄露此事,本宫一定会查清此案的。”
    王庭走后,刘据召集张贺和萧庚一起商量对策。张贺一脸凝重,建议道:“王温舒是中尉,手上有一定的兵力,咱们切不可轻举妄动,应该立即向皇上汇报。”
    “好,你现在就去一趟,越快越好。”没有任何耽搁,张贺当天出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