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请把我们的‘们’字去掉,虽不知这下毒之人是谁,但那个人总不会对有血缘关系的你下手的!”
夏十七不解道,“那也没理由对昭云下手啊!我姑姑还想招他做上门女婿呢!”
易溪月微微一笑,不禁道,“我可没说那个人就是你姑姑,而你却自动将那下毒之人当成了你姑姑,可见你心中还是有疑惑的。再者,你有没有想过,昭云此次感染风寒只是偶然,正因为她高烧不退,我才发觉有问题,才查到了这花香有毒。”
“我不相信这是段府的人做的!”
“你信不信已经不重要了,当务之急,我们应该赶紧带昭云离开段府,将病养好才是!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!血玉还没拿到手,你不甘心就这么走了!我想好了,咱们此次来大理是有目的的,目的未达到,现在就走也不妥。所以,我们先住在客栈,而你则留在段府做内应,一旦有机会出手,便将血玉夺过来!”
易溪月没有用“借”字,而是用了一个“夺”字,这让夏十七十分意外。
“溪月,你是不是觉得我姑姑无论如何也不会主动交出血玉?”
易溪月笑道,“这个问题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,无需再问我。”
那晚,夏十七辗转难眠,易溪月的那个“夺”字仿佛在他脑海中烙下了一个印记,迟迟擦不掉。须臾间,他脑海中迸出一个念头来,心道,“既然姑姑诸多刁难,也不肯交出血玉,那我只能兵行险招,用偷的了!”
想到此处,他当即兴奋不已。那晚,明月当空,段府如往常一样安静。夏十七独自一人在段府的屋顶上徘徊。他所用武功为夏家独门绝学悬尘步,用此步法者无声无息,旁人几乎很难察觉。夏十七小的时候极不愿意学此武功,觉得不够光明磊落,似乎只有那些小偷才行此行当,没想到如今自己也用起了这悬尘步,觉得十分讽刺。
但眼下他最头痛的问题是这血玉究竟藏在何处呢?夏蝉的起居室,这是他第一个想到可能藏血玉的地方,然而,他翻便了整个屋子,一点下落都没有。难不成段府中有什么藏宝阁或者密室?
次日中午,夏蝉宴请众人,除了夏昭云和易溪月之外,其余人皆在场。与其说是宴请,倒不如说是夏蝉的鸿门宴,一场针对端木颖的鸿门宴。
夏蝉道,“端木姑娘远道而来,一直都没有正式宴请,是我们段府怠慢了!”
端木颖知道对方醉翁之意不在酒,今日就算夏蝉不找她,她也会主动去找夏蝉。只见她举起酒杯,笑道,“段夫人客气了,从前我们两家人也没什么交情,何来怠慢二字一说。倒是我们在府上叨扰多日,是时候离开了。”
夏蝉眉头为蹙,段离不说话,段安安仍旧似个木头一般,一句话都不说。至于夏十七,则不禁打了个哈欠,因为他昨晚整晚都没睡好,实在太困了。此举引起了段安安的注意,好奇道,“表哥昨晚没睡好吗?为何看起来有些疲惫?”
夏十七定了定神,忙道,“昨夜确实没睡好,让表妹见笑了!”
段安安的一句话听起来无意,实则无形中解了夏蝉的困局,成功转移了话题。
夏蝉道,“你年纪轻轻,怎么跟你姑父一样还睡不好了?”
夏十七突然心中一凛,心道,“姑姑这话是何意?她是在暗示我姑父每晚都失眠吗?如此说来,我昨晚潜入他们房中,莫非他们夫妇二人已经察觉到了什么?”想到此处,夏十七开始有些不安,当即咽了口口水,笑道,“我哪里是失眠了,不过是睡前喝了点酒的缘故。”
本以为这个话题到此结束,没想到段安安不依不饶,继续问道,“表哥也喜欢喝酒吗?”
夏十七道,“喜欢,云南的鲜花酒味道香醇,我一时贪嘴,多喝了几口。”
段安安“哦”了一声,不禁道,“原来如此,其实睡前喝酒倒不会完全扰乱睡眠,我曾经在书上看过,说是西域生产一种葡萄酒,此种酒喝了不但皮肤光泽,还有助于睡眠。”
夏十七从来都不知道,原来段安安这么健谈,在他的印象里,段安安一直是比较木纳的。
端木颖见二人聊得起劲,忙打岔道,“最近易姑娘一直在忙着照顾昭云哥哥,有些睡眠不足之症,她倒是应该喝点葡萄酒助眠!”
说这话时,端木颖的目光正望着夏十七,是在提醒他今日的正事。夏十七也反应过来了,于是道,“端木小姐说的有道理,而且昭云病了这么久,连青水阁的阁主都束手无策,是时候想想办法了!”
夏蝉道,“夏少侠是在我们段府上生的病,若就这么让你们走了,传出去旁人肯定会说我们段府的人苛待客人,那还了得。还是让夏少侠把病养好了再走也不迟啊!”
端木颖道,“段夫人热情好客,整个大理城谁不知道。我们此次来大理,本是为了借血玉而来,没想到这血玉没借到,反而自己的身体先垮了。段夫人说的对,身体养好要紧,我已经在大理城中购入了一套宅子,离段府不远。段夫人若是不嫌弃,大可经常来走动。”
夏蝉第一次领教到端木颖的厉害,不但将话堵死,还暗中讽刺自己,跟她爹端木宏果然有的一拼。
夏蝉又道,“你们是我侄子的朋友,若现在搬出去了,那他岂不是要伤心死了。”
端木颖道,“正因为十七是我们的朋友,我们才更要搬出去,总不能叫他左右为难吧!”
夏十七愣了一下,没想到端木颖的话句句切中要害,真是厉害。
一时半会儿,夏蝉反而拿她没办法了。只好岔开话题道,“今晚怎么不见易姑娘?”
夏十七道,“她在照顾昭云,一时抽不开身。”
夏蝉“哦”了一声,又道,“夏少侠这到底是何种病,为何这么久还不见好啊?”
夏蝉的神情看起来十分无辜,若不是真无辜那便是逢场作戏,端木颖心中不禁暗暗嘲讽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