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不觉,夏昭云和易溪月来到了千月客栈门前。此时已是正午时分,两人早已饥肠辘辘,准备进客栈打尖。不过,客栈门口早就有城主府的人在等候。
易溪月感慨道,“这个左城主还是挺周到的,我们与他相识不过寥寥几日,竟这般热情。”
夏昭云道,“在十七回来之前,恐怕我们得在城主府待上一段时日了。”
左子衿准备了宴席款待,并非山珍海味,而是普通的家常小菜。不过,夏昭云却觉得很亲切,席间多次表达感激之意。
左子衿道,“事情都在按计划进行,无雪回来也指日可待!关于十七剑,你们可有探出什么没?”
夏昭云道,“看夏彦的意思,他似乎极不愿意我将十七剑归还,如此一来,十七剑失踪一事或许与他无关。”
易溪月附和道,“昭云说这些话的时候,我也在场,若不是真无辜,那便是老谋深算会做戏。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,夏彦应该并不知道十七剑失踪一事。”
左子衿道,“排除夏家的人,那便只剩拜月城和孟家的人了。”
说话间,下人来报,说道,“禀城主,孟家公子已经到了门口。”
“快快迎进来!”
易溪月打趣道,“真是说曹操,曹操就到!”
不出片刻,孟苏靖便出现在众人面前。他一袭白衣,披着一件白色大袄,脸色苍白,看起来有些气血不足。
左子衿道,“你身体不适本不应该多走动,有什么事大可派下人传话。”
孟苏靖微微一笑,咳嗽了一声,忙道,“不打紧,正是因为身子差,所以才要多出来活动筋骨。”说罢,他突然望向夏昭云和易溪月,又道,“这两位就是子衿兄所说的贵客?”
左子衿道,“我来介绍一下,这位是中原的武林盟主夏昭云公子,这位是胡一来医仙的弟子易溪月。”
孟苏靖道,“二位大名略有耳闻。说起易姑娘,我父亲曾与你师父还有些渊源。”
易溪月“哦”了一声,回应道,“那还真是有缘。”
左子衿笑道,“如此甚好,往后大家都是朋友,说起话来就更方便了。”
孟苏靖入座后,易溪月一直在打量他,生出不少疑惑,心道,“如此病恹恹的一个人,是如何当上孟家的继承人的?”
孟苏靖发现易溪月在看着自己,突然会心一笑。易溪月赶紧将目光移开,望向了别处。
左子衿也没寒暄,而是直接切入正题,问孟苏靖道,“龙城客栈的事查得如何?”
孟苏靖摇了摇头,无奈道,“我派去的探子全都失联,暂无下落。”
左子衿道,“这件事八九不离十乃拜月城的人所为,他们如此胆大妄为在楼兰城的管辖之地杀人,实在欺人太甚。”
孟苏靖道,“传闻拜月城的人现在将杀人的罪名全都推到了夏少侠身上,想让他们认罪,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”
夏昭云疑惑道,“我有一事一直没想明白。拜月城的人如果真想栽赃,为何会留下一个活口呢?为何那日崔自在又恰好出现在龙城客栈,真是匪夷所思!”
左子衿道,“藏在柜子下侥幸躲过一劫也不是什么难事,只可惜,这个人最后还是死了。要不然,我们便能知晓当日发生的全部事情了。”
夏昭云见左子衿眉头微蹙,不禁好奇道,“若有朝一日左城主找到了拜月城灭十三铁骑的证据,你打算怎么做?”
左子衿目视着前方,缓缓道,“自然是带领楼兰城的士兵踏平拜月城。”他的目光有些复杂,有不甘,有野心,还有一丝丝诡异。
孟苏靖见三人都陷入了沉思,突然站起身来,拱手道,“二位从中原来,我想向你们打听一个人的下落。”
夏昭云知道他说的人是孟言蹊,忙道,“实不相瞒,我也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孟姑娘了,只听说她好像加入了一个名叫锦瑟城的组织。”
孟苏靖叹气道,“我就这么一个妹妹,真不让人省心。要是当初没有和夏家的那桩婚约,言蹊又何至于走到如今这个地步?”
易溪月好奇道,“孟公子对孟姑娘在中原的事可知晓?”
“曾经有派人打探过,并未问具体事由,知道她平安便好。”
易溪月没有再继续往下问。在她看来,孟言蹊在孟苏靖心中的印象似乎还不错,若将孟言蹊在中原的所作所为和盘托出,只怕这个哥哥要伤心了。
午饭过后,左子衿、夏昭云、易溪月和孟苏靖四人在亭中饮茶。左子衿突发奇想,问起孟苏靖父亲孟涵与胡一来渊源一事。
孟苏靖不慌不忙,说话时也是相当从容淡定。在还未开口之前,夏昭云等人皆以为是无关紧要之事,但后来众人的反应显然不是这么回事。
“十几年前,胡一来医仙游历塞外,不幸遇上一伙沙岛,后来有幸被我父亲救下,两人因此结下了友谊。胡一来医仙与我父亲约定,等他的大徒弟年满二十后,便嫁给孟家下一任继承人,以延续二人的友谊。”
夏昭云顿时便慌了,忙望向易溪月。易溪月也怔住了,不禁笑道,“孟公子说笑的吧,我从未听我师父提起过这件事,莫不是哪里弄错了。”
孟苏靖道,“有婚书在,又岂会弄错。易姑娘对胡一来医仙的字迹甚是了解,我可将婚书拿出来一鉴。不过有一件事必须明说,当年孟家下一任继承人未定,所以,那婚书上并未写下我的名字。此事已过去多年,我本来也想作罢,不过今日见到易姑娘,便又记起了此事。不知姑娘意下如何?”
易溪月苦笑了一声,忙望向夏昭云。她知道夏昭云一定会帮忙解决眼下这个难题。
只见夏昭云突然站起身来,清了清嗓子,朗声道,“不瞒孟公子,溪月已经由他爹郑楠明做主许配给我了,与孟家的这桩婚事恐怕不能算数!”
左子衿也是一脸惊讶,笑道,“一边是师父,一边是爹,半斤八两,打个平手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