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疑问五则
    疑问五则
    一、教育官厅反对发教育经费,讥刺教员要钱,我不知道当初教育会里为什么不规定一条,“一,凡为教员者应自备资斧”?
    二、国务院公函,学校不上课,不发薪水,我不知道三月十四日以前,学校本是“正式开课”着的,为什么又不发款?
    三、《呜呼苏梅》一文的问题,现在闹到这么大了,我不知道那个“右”君那里去了,为什么不出来自白?无论是别人托名,或者是实有其人,到现在似乎不可不出来了。自己的人格要紧(自首忏悔可以赎罪),别人的人格也要紧(洗刷受嫌疑者的“不白之冤”),一举两得,为什么不做呢?倘若造了口孽,嫁祸于人,又复怙恶不悛,藏头不出,那便虽是“李甲谷儿”也不能救回你的人格了。
    四、为了朋友的文名,拼命奋斗,对于关系自己人格的大嫌疑,却不屑辩,我不知道现在的人怎的还有这样古风,能够如此之仗义与忍辱。世上有大道德大学问的人,遇着一点无因的毁谤,可以不必辩;因为有他的大道德大学问在那里替他辩了。然而关系重大的时候,虽圣人也还不能不辩,所以孔子曾经对着子路赌咒,说道“天厌之天厌之”。若在我们凡人,疑我的一定比信我的人多,又怎能不保护自己的人格呢。
    五、近来有一句时新话,说个人与职务是两件事。我不知道这行使职务的是否便是个人,行使职务的时候,是否也有个人做主?汽车上司机的职务要算最刻板了,只要他将机关一开,汽车便沿着轨道走去,但他还可以用了个人的主意使他或快或慢,或停止,或倒开。在有轨道的机械的职务上,尚且与个人如此相关,何况中国没有轨道的行政呢?
    * 刊一九二一年五月二十七日《晨报》,署名子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