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馀音的回响
    馀音的回响
    一,《几首希腊古诗》声明系《几首古诗的大意》之续篇,在《大意》的引言中有这样的一节:“诗是不可译的,只有原本一篇是诗,别的都是塾师讲唐诗的讲解罢了。所以我这几首《希腊诗选》的翻译,实在只是用散文‘达旨’,但因为原本是诗,有时也就分行写了;分了行未必便是诗,这是我所想第一声明的。”前后两次翻译发表时,列在“杂录”栏内,不标明是诗,也是这个意思。
    二,黄先生“总觉得诗是应该有韵的”,卑见却以为可以无韵;黄先生以为译诗“应这样做就够了”,就能做成一首“滑口些爽亮些或是凄沉些”的诗。不佞则万万不敢,不佞所能做的只是“照句按字”地写出“一篇直致的白话文”,说明诗意而已。
    三,翻译的外国作品,正因为“习惯和思想上我们中国人与外国人有点不大同的地方”,所以才有看的价值;倘若因这点不同而看不惯,那么最好不看以免头痛,——更最好是看自己的作品。
    四,对于黄先生所“作”的两首希腊古诗,不佞不敢有什么批评,因为我不能了解这种办法的原理,至于“胡做一篇出出气”,则亦未始不可,不佞决无异议。
    五,黄先生倘是主张“神韵译”的,——看他的大作似又不是,——我倒有一个很好的办法,便是,原本第二首《且饮酒且快活》一章不必多事翻译,只把《唐风·山有枢》的末章抄上,即是绝好译本,不但胜过我的散文百倍,或者也并胜过黄先生的尊作一倍欤?诗云,
    “山有漆,隰有栗,子有酒食,何不日鼓瑟?且以喜乐,且以永日。……宛其死矣,他人入室。”
    六,“the rest is silence”……
    六月二十八日在北京西四牌楼之北,“某先生”(——荆生)谨识。
    * 刊一九二四年七月二日《晨报副刊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