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子再次发动起来,发动机的轰鸣声让气氛变得缓和了许多,江灵夙的脸红到了脖子根:“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陆沅笙点头:“嗯。”
窘的厉害,江灵夙抓了下腮边,目光转到了后视镜上。
镜子里,后车厢盖子上趴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鬼,头发贴在脸上,两只手死死的扒着车后盖,不用说她也知道是什么,咬了咬牙,江灵夙暗恼,果然还是沾上了。
“倒霉!”江灵夙低咒了一句。
雨下的小了起来,没一会儿,在他们到小区的时候就停住了。
伍夏从电梯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伞,看到江灵夙和陆沅笙一起的时候,猛地愣住了。
“你们……一起回来的?”
江灵夙点头:“你怎么来了?”
伍夏看着两个人偷笑:“看来我是多此一举了,有人做了护花使者。”
江灵夙赶紧走过来掐了她一下:“胡说八道什么。”说着,她看了一眼陆沅笙的身后,那女鬼好像没有跟上来。
一起进了电梯,江灵夙上下左右的打量,伍夏看了她一眼,不解的问:“你身上长毛了?”
“你才长毛了!”
“那你看什么呢?”
江灵夙看了一眼陆沅笙,然后在伍夏的耳边低声说:“那个那个。”
“那个……”伍夏声音一高,然后紧跟着意识到身边有陆沅笙,讪讪的笑了一下,伍夏往江灵夙身边走了一下,低声问,“你确定?现在?这里?”
江灵夙摇头:“不是的,刚才还在,现在又没了。”
伍夏立刻深吸一口气,摩拳擦掌:“好紧张。”
江灵夙白了她一眼,这丫头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:“紧张个屁。”
两个小声的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,几乎遗忘了陆沅笙的存在感,电梯到了,陆沅笙抬脚走了出去。
伍夏跟着往外走,说:“我以为你们今天又要加班呢,所以没做你的晚饭。”
江灵夙立刻不高兴了:“那你给我煮泡面。”
“我又不是你的老妈子。”伍夏虽然抱怨,但是脸上却还带着笑容。
但是,就在伍夏走出电梯门两步远的时候,正要离开的江灵夙突然感觉身子一震,顿时整个电梯大力的晃了一下,电梯门也跟着紧紧的关上了。
“灵夙!”伍夏吓了一跳,因为她的雨伞夹在了电梯门之间,电梯门并没有真的完全合起来,她眼睁睁的看着电梯突然往下坠了下去。
听到叫喊声的陆沅笙回头一看,立刻跑了过来。
伍夏的脸色惨白:“报警!报警!”说完,她意识到自己真的糊涂了,陆沅笙就是警察还报什么警啊。
透过电梯门的缝隙,陆沅笙看到了光秃秃的墙壁。
“伍夏,你现在联系物业。”
“哦,好。”
“等一下,你先去找一个坚硬的棍子来。”
伍夏犹豫了一下,猛地想到安全楼梯后面有几根钢管,是上次维修楼梯的时候留下来的。
赶紧跑过去,伍夏抱着两根手腕粗的钢管就来了。
陆沅笙站在电梯门前,两只手的手指插~进电梯门的缝隙里用力往两边掰,累的手臂都酸了,也才掰开一点而已。
把钢管递给陆沅笙,伍夏立刻拿着手机拨通物业的联系电话。
试了一下,钢管刚好可以插进缝隙里,但是钢管却是个空心的,陆沅笙用力了几下管子竟然弯掉了。
伍夏放下手机走过来对陆沅笙说:“物业要五分钟之后才能到。”
陆沅笙想了一下,放下手里的钢管:“这样,你掰这边,我掰这边,我们一起用力,听我口令。来,一,二,三……”
人多力量大的话真是不假,两个人分别用力,电梯门还真的一点点被两个人给掰开了,大约有一个人进出的空间,陆沅笙这才停下来。
电梯的缆绳完好无损,但是电梯却掉在了最下面,看样子起码实在四五层的楼层。
站起来,陆沅笙脸色沉重:“走,下去看看。”
伍夏咬了咬牙,低声道:“该死,不对,本来就是死的,就该灰飞烟灭!可怜的灵夙,太倒霉了!灵夙,你千万不要有事!”
“……倒霉……”
陆沅笙这是这一个小时里听到的第二次“倒霉”了,但是,也真的是倒霉,他住在这里这么久从来没有发生过电梯事故,江灵夙没搬来多久,先是差点被突然掉下来的遮阳篷砸到,再就是这一次了。
电梯里。
黑漆漆的空间中,闷热的厉害,而且感觉氧气不足,仅凭她手里手机的微光,江灵夙摁着求助键,没反应,她又拿起求救电话,电话也不通。
因为电梯突然急速下降,江灵夙被猛地甩在了天花板上,等电梯在几秒钟后顿住时,自己又被狠狠的扔在了坚硬的地板上,摔的她差点七窍流血。
揉了揉肚子,又揉了揉肩膀,江灵夙现在全身都在疼。
干脆,她坐在了地上长叹一声,猛地,扬起头大嚷了一声:“救命啊!”
声音在不大的,甚至小的可怜的空间里来回荡漾,她能感觉到厚实的金属墙壁把她的声音完全堵在了这里。她气的咬牙切齿,第二次,第二次被困在电梯里,再这样下去她以后就不坐电梯了!
“呼——”
手机的荧光下,空气突然波动,原本闷热的空气也顿时变得阴冷了起来。
倒吸一口冷气,江灵夙握紧拳头,果然不是单纯的事故,只是,它为什么非要等到这个时候?它明明跟了一路,一直没有动静,更关键自己还没吃东西呢,饿的前胸贴后背。
“喂,做鬼也要有点鬼格吧。”江灵夙忍不住抱怨,“你说你跟我一路,多少下手的机会你不用,非要等现在这个时候?差点摔死我!再就是,如果你再晚一会儿,我还能吃口饭!即便是摔死了也能做个饱死鬼!”
她饿肚子的时候,心情会很糟糕,现在,就更糟糕了。
一颗血淋淋的脑袋从天花板的探了下来,江灵夙撇了一眼,然后愤愤的坐在地上一动不动。